我和妻子结婚8年,一直琴瑟和鸣。
尤其是女儿的降生,让我们更加幸福。
却没想到这样的日子在参加完侄子生日宴后一切都变了……
她其实只是也想做一回命运的裁决者,把弟弟曾经从她这里夺走的,用自己的儿子夺回来。
可她没有意识到,当受害者拿起了刀,她也成为了女儿世界里的加害人……
1
慢慢坐在妇幼保健院等候区的椅子上,抿着嘴,沉默地听着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。从自测出怀孕到现在一共两周的时间了,她第一次感到紧张。
医院的椅子上,看着周围来回走动的那些大腹便便的准妈妈,她才真真正正地意识到,在自己的身体里,多了另一个小小的生命。ta还很小,小到只有一团细胞,无论左动右动还是上蹿下跳都感觉不到;但是ta又很神奇,将人类几百万年的进化凝于一身,不过三五个月,慢慢就会像四周那些准妈妈们一样,挺着大大的肚子,小心翼翼地等待新生命的到来。
她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。毕竟,在家测出怀孕的那一天,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。
她很清晰地记得,那天站在洗手池旁边,看见两道红色的杠杠从试纸上逐渐浮现,并且颜色越来越深,最终变成两道显眼的深红色,她抬头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。
没有电视剧那些特写镜头里的热泪盈眶。镜子里的她神色平淡中带着一点如释重负。她扬了扬眉毛,对着镜子长长地呼了一口气。
六个月,刚刚好。
慢慢是一个极其讲究“计划”的女人,强迫症很严重,凡事必须有个计划的期限;在某些事情上,她对于计划的执着甚至到了病态的地步。比如说备孕。
她给自己和老公自然受孕的计划期限是六个月。六个月里,每日她的叶酸补充量、老公的锌元素补充量、两个人的运动量、体温监测,她都做了严格的计划。如果六个月还没能怀孕,两个人就要去做全面的检查,并且考虑医学干预。
而这个月,刚好是第六个月。
她拿着验孕棒从洗手间走出来,使劲地推了两下还在睡回笼觉的木子阳,木子阳迷茫地从被窝中探出半个脑袋,脑门上还立着两根不知所以的呆毛。他用眼神询问慢慢。
“我觉得你应该是要当爸爸了。但是目前还不确定,需要医院抽血,避免‘诈胡’。”慢慢很平静地把验孕棒递到了他面前。
其实她本来也想换个方式通知木子阳的,但是斟酌了半天,还是选择了自己认为的最“精准”的说法。
和慢慢相比,木子阳大呼小叫的反应看起来更有人情味。他拿着那根小小的验孕棒上下左右看了半天,嘴里还一边絮叨着“真的吗真的吗”,时间久到慢慢都有点不耐烦了,他才把验孕棒放下,想了想,一把搂过慢慢,捧起她的脸“吧唧”亲了一口。
慢慢有点嫌弃地用袖子擦掉他在自己脸上留下的口水,想了想,笑了。
慢慢今年30岁,在一家强企业做培训师。和这座一线城市里绝大多数的外地打工族一样,她拿着不算高也不算低的工资,开着不算好也不算坏的大众凌渡,穿着不算贵但也不是地摊货的牌子,嫁了一个不算多出众但是好在能完全容忍她强迫症的老公,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。
如果说真的能让她感受到自己有哪些“高人一头”的地方,就是在自己那些为数不多的闺蜜里,居然涌现出了林思琪这样的高端人才,通过比高考还恐怖的层层遴选,千军万马过独木桥,考进了这医院,成为了一名产科大夫。
慢慢特地选了林思琪休息的这天来抽血,就是想着自己对妇产科医学一无所知,有个专业的朋友在旁边比较安心。但是林思琪明显脱了白大褂就丧失了白衣天使的良知,一直在旁边叨逼叨。
“我跟你说,你不用紧张,生孩子这个事,往前数五十年都医院。六几年人口爆炸,一个接一个地生,那会儿不都是一个产婆到家里就能搞定一切。就算现在有需要剖腹产的,可是那刀口也就这么大,我最多的时候一天切过五个肚子……”她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量了一下,“术后住个六天院就能回家。畸形和羊水栓塞终究都是极少数情况,你要相信当代医学检测,没有什么可害怕的。”
慢慢深吸了一口气,忍住了想要打她的冲动——毕竟是在她的地界,以后到了产科保不齐还有低头求她的日子,小不忍则乱大谋。
她想起林思琪跟她说自己在做医学生的时候上的心理干预课程,要学习如何与患者沟通,忽然觉得这点还是很有必要的,不然,林思琪这张嘴,保不齐要得罪多少患者,引起多少医闹事件。
她指着远处一对年轻的小夫妇,打断了林思琪的絮叨:“你看那一对,还在抹眼泪的那个,看起来不比我紧张多了?”
林思琪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,将那对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一番,用“过来人”的表情对慢慢说:“你现在还没有建档案,挂的是妇科不是产科。妇科和产科最大的区别,就是来妇科的孕妇,有想要孩子的,也有决定不要孩子的。你刚才指的那一对,保不齐就是在商量不要的。”
“哦哦,意外怀孕呗。”慢慢附和。
林思琪咂摸了一下嘴:“也未必。”
她顿了顿,似乎回忆起什么,带着三分感慨对慢慢说,“医院这种地方,你能见到各种妖魔鬼怪。医院,新生命就诞生在这里,但却不是每一个生命的到来,都意味着幸福和美满。就说确认怀孕这事吧,我就遇见过一个特别奇葩的病例。”
2
那会儿林思琪还在妇科实习,被安排跟着王主任出门诊。她口中那个念念不忘的“奇葩”案例——姑且称她为李女士,刚进诊室坐下的时候,并没有引起林思琪多大的注意。她和绝大多数来问诊的孕早期女性一样,声音透着几分紧张,在大夫问问题的时候会忙不迭地点头或者摇头。林思琪在旁边做笔记,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她的模样。
王主任看了看化验单,按照流程问问题:“嗯,怀孕了。是计划怀孕吗,打算要还是不要?”
高潮来了。
“要。”“不要!”两个迥异的声音同时响起。
王主任和林思琪双双抬起了头。
诊室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九岁的小姑娘,刚才大喊“不要”的就是她,而说“要”的是李女士本人。
小姑娘气鼓鼓地站在门口,两腮因为气愤而有些红晕,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女士,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。可是从她的眉眼之间,却能轻易地扫量出和李女士的相似之处——不消多说,这俩人是母女。
诊室的门帘外又探进一个老妇人,抓起小姑娘的手就把她往外拉。小姑娘不肯走,嘴里还重复地喊着:“不要,就是不要!”
老妇人没办法了,拦腰把她抱起来,强行把小姑娘从诊室门口扛走,隔了好远还能听见她的喊叫。
李女士连连向医生道歉:“大夫对不起,小孩子不懂事,给您添麻烦了。”
王主任作为妇科的老大夫,对怀孕引发的各种奇葩连锁反应早已见怪不怪,只当刚才的事情还没发生,淡淡地重复了一遍问题:“所以,这个宝宝打算要还是不要?”
“要的,要的。”李女士点头。
王大夫又问了几个问题,然后打开了病历本:“我这还需要给你做几项检查,没什么问题的话去分诊台缴费,然后东楼抽血验尿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门外再次传来那个小姑娘的哭号,生生打断了她的话。
林思琪忍不住探头往门外看了一眼,但是诊室门帘挡得严严实实,她什么也看不见。
王大夫皱着眉头睨了她一眼,对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有点鄙夷。但是一想到林思琪还是个刚毕业的学生,索性对她说:“你出去看看,提醒一下家属,候诊区孕妇比较多,不要让孩子在这里闹。”
林思琪得令,屁颠屁颠地一溜小跑冲出去了。她刚走到分诊台,就见那小姑娘拽着候诊的条凳栏杆不放,旁边不知是奶奶还是外婆的老妇人,一边呵斥她,一边拉她的另一只胳膊,想把她从条凳拉开。八九岁的女孩,还不太会控制自己的情绪,被老人拉得急了,从嗓子眼里挤出一长声尖叫。
周围的孕妇自动自觉地托着肚子躲到远处,给这一老一少腾出了大概直径两米的一个圆。
分诊护士还在试图和孩子讲道理:“医院,不能大喊大叫。周围的阿姨都是来看医生的,你现在不要叫……”
林思琪拍了拍护士的肩:“王主任的患者家属,我跟她聊聊试试,您先忙您的。”
护士一脸的巴不得,没有一丝犹豫,转身逃离现场。
林思琪和老妇人点点头,示意她先放开手。老妇人见来者是刚才诊室里穿白大褂的,立刻听话地放开了孩子,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,在条凳的另一侧坐下。
林思琪摘下口罩,蹲下身,和那个蜷缩在条凳一角的小女孩视野齐平,轻声跟她说:“我是刚才诊室里的大夫,你认得我吧?里面的李女士应该是你的妈妈,我刚才听她提起的。”
小孩子对穿白大褂的有一种天生的恐惧,见林思琪蹲下来跟她说话,也不哭了也不叫了,乖乖地点点头。
“那你能跟我说说,你为什么哭吗?还有,刚才为什么在诊室门口跟大夫说,不让妈妈要小宝宝?”
女孩委屈地瘪了瘪嘴,大眼睛里有盈盈的泪光:“妈妈不能有小宝宝。如果妈妈生了小弟弟,就不会再喜欢我了……”
3
“嗐,”慢慢兴趣寥寥地叹了一声,“二胎拼儿子呗,这有什么奇葩的,这样的人现在依旧多了去了。一胎的姐姐再不乐意,但是生在这样的家庭也没办法。”
林思琪对她的打断有点不满,搡了她一下:“你听我接着说啊。她的确是二胎拼儿子,但是你猜她为啥非要生儿子?”
“要么就是两边家庭都传统,信奉养儿防老的传统观念;要么就是婆家有二亩地三两银钱几处买卖,觉得‘皇位’得有男孩来继承。不管哪个原因,她一胎生了个女儿在婆家抬不起头呗。”慢慢耸肩,“想要儿子的家庭,无外乎就这俩原因。”
林思琪故弄玄虚地摇头:“还真都不是。这个孕妇跟我也算有缘,她后来剖腹产的时候,我就在手术台上。我那会儿总觉得,这女的有被迫害妄想症。她女儿的那个眼神,我这辈子都忘不了。”
林思琪始终记得,那天她好不容易把小姑娘的情绪安抚好,李女士就攥着一叠病历化验单抽血条码从诊室走了出来。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女儿面前,上去就是一巴掌,声音之大,离她最近的那个孕妇直接吓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。
“你再喊!你凭什么喊,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胡闹!”李女士的声音不大,但是语气之凶悍,连年轻的林思琪都有点发怵。
但她转念一想:不对,我是医生啊,医院,我的地盘啊!于是乍着胆子干咳了一声,正色道:“这位患者,医院,如果你想教育孩子可以回家教育。再说,公共场合打孩子,终究是不对的……”
旁边的老妇人低声附和:“就是……楠楠再不懂事,你也不应该打她啊。”
李女士却突然委屈起来。明明在几秒钟之前,她还是那个施暴者;但是面对周遭的职责,她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,刚才的严肃强硬转眼都不见了,眼眶红红地指着叫楠楠的小姑娘对老妇人说:“您问问她,问问她对我说过什么!”
楠楠的脸颊上有五个清晰的指头印,已经有些红肿,看着都觉得疼。她昂起头,指印仿佛是她挂在脸上的战斗勋章。她就那样瞪着自己的母亲,一字一句地说:“我说,你就算是生了个儿子,你想要的那些,你也照样,得,不,到!你就做梦吧!”她的声音是稚嫩的童音,但是语气中的怨毒和冷漠,即使是成年人也难以企及。更何况,她说话的对象,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。
林思琪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仅有九岁的小女孩,一时间竟被她的模样吓住了。如果说李女士刚才的行为是通过暴力压制,楠楠此刻的表现却更让人从心底发寒。
李女士明显也是一怔,缓过神来,指挥着老妇人赶紧拉走了孩子。
那之后很久,林思琪都没再见过楠楠。李女士之后每次来复查,要么是那位老妇人陪同——林思琪后来知道了那是她的婆婆,要么就是她丈夫陪同。林思琪在分诊台见过她的丈夫,一个戴金边眼镜、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,和妻子说话也是小心翼翼,似乎和刻板印象里追生儿子的那些颐指气使的老公不太一样。
再后来,李女士12医院建了档,转到产科,就不再在妇科门诊出现了,林思琪也就再没见过她。
直到很久之后,医院大厅看见为了要不要二胎而当众吵架的一对婆媳,忽然就想起了李女士,算了算日子,她应该也刚刚生了不久。好奇心驱使林思琪去产科找熟人查了李女士的档案,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如愿以偿。
不查便罢,一查病历,林思琪傻了。李女士在孕22周之后就没有就诊记录了。也就是说,她在怀孕四个月左右的时候,在胎儿各项数据正常的前提下,从医院消失了。
林思琪实在没忍住,跑去问老师王主任。
王主任扶了扶眼镜架:“这种事不好说,保不齐是自己查了性别之后,医院做掉了。”
林思琪瞪大了眼睛:“现在不是严禁非医学需求的性别咨询么,谁敢告诉她男女?”
王主任再次鄙视了一把她的没见过世面:“现在只要有一台多普勒B超机,交几百块就能查。外面的这些私人机构,医院管不住的。”
可是……林思琪的话到嘴边,却又咽了回去。她在B超显示器里见过22周的小宝宝,四肢五官已经很清晰,会在妈妈的身体里各种扭动——ta已经不是一大团细胞,而是一个活生生的、有手有脚有鼻子眼睛的小生命了。
在21世纪的一线城市,怎么还会有人在看过这个小生命之后,只是因为ta的性别,就残忍地放弃ta?更何况,她看过李女士的档案,她是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有正经工作的现代女性,怎么也会接受这种不人道的安排?
无论是作为一个医生还是作为一个女性,林思琪对这种选择都一时无法接受。
可是她很清楚,这是人性的问题,不是医学的问题,纵然身经百战如王主任,也无法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。
她想起了楠楠,想起了她那种怨毒冷漠的眼神。果然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,有那样的眼神也不奇怪。
4
作为一个刚毕业的新手医生,李女士在林思琪的心里横亘了很久。直到后来越来越多的奇葩病例出现,才被她渐渐遗忘。
可是,或许是冥冥中注定,两年之后的产科门诊,林思琪又见到了她。
在住院部病房看到李女士的时候,林思琪恍惚了一下,才认出她来。这一次,她已经是个快要足月分娩的产妇了。
不知道是孕晚期浮肿还是错觉,林思琪觉得,此刻的李女士看起来要比两年前状态好得多。她的皮肤红润,表情放松,声音中气十足,正倚在床头指挥着自己的老公整理物品。而她的老公——那个依旧带着金边眼镜的斯文男人,乖乖地点头应和着,在妻子的指挥下将一件件杂物叠放整齐。
医院工作、无数次的血泪教训教育过林思琪要少管闲事,但是她还是在眼镜男出去接热水的时候拦住了他。
“我曾经是李女士的主治大夫,两年前我在妇科门诊见过她。”林思琪开门见山地介绍。
眼镜男有点迷茫,点了点头,又问:“您好大夫。您有什么事吗?”他的声音很轻,有很浓的书生气,和以往林思琪看过的那些皇太子一般的丈夫不太一样。
这更加深了林思琪的困惑,于是她直接问道:“两医院产科建档,但是胎儿22周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。我想问问,那个孩子……”
眼镜男的眼中晃过一丝闪躲,他似乎并不想回答:“啊……那个和这次生孩子会有关系吗?之前大夫该问的不是都问过了?”
林思琪决定换个策略,她话锋一转:“楠楠好吗?两年前我见过她,是个漂亮的小姑娘。怎么这次她妈妈生宝宝没看见她?”
提到楠楠,似乎击中了男人的软肋,他的防备立刻卸了下来,整个人显而易见地变得柔软:“楠楠……挺好的。她妈妈今年怀孕,我们实在照顾不过来,就让楠楠在学校寄宿了。”他顿了顿,“前年那个孩子……没留住。”
“是有什么突发状况吗?我看过22周之前的病例,绝大部分的指标都是好的,而且产妇是二胎,应该也比较有经验了。毕竟你们把楠楠养的那么好。”
眼镜男还在纠结,吭哧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。
“你们给……打掉了?”林思琪小心翼翼地试探。她的心一直在砰砰跳,因为她也很清楚,现在只要眼镜男反手一个投诉,她就得吃一个不小的处分。可是楠楠留给她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,如果不问清楚,她简直寝食难安。
还好,眼镜男似乎也把这件事积郁在心中很久,如今有人问起,踯躅了一会,倾吐的闸口就打开了:“我也不想的,可是我媳妇她自己偷偷去看了性别,知道是个女孩,然后二话不说就给做掉了……大夫你都想象不了,孩子刚没那段时间我天天做噩梦,我一个30多岁的大男人,半夜会哭醒,我是真的没办法……我感觉我媳妇魔障了一样……”男人难受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。
林思琪懵了:“难道不是你二胎想追生个儿子的么?”
眼镜男委屈地直跺脚:“大夫,我要是想要个儿子,我会等到楠楠九岁了才要二胎么!我为啥不趁早呢?”他长叹了一口气,索性在走廊的条凳上坐下,将整个事情的经过,向林思琪和盘托出。
5
眼镜男,哦对了,他姓吴,我们姑且称他为吴先生。
吴先生和李女士是大学校园恋爱,学生时代的李女士性格开朗、上进要强,吴先生倾慕已久,下狠功夫追求了一番,二人便走到了一起。
吴先生了解过李女士的家庭,她还有一个弟弟,李家很明显对儿子的重视程度高于女儿。但是好在谈婚论嫁的时候,李女士坚守底线不做“扶弟魔”,李家父母也没有太过分,只是嫁妆多少刻薄了点,但是吴家不计较,婚后两家起码面子上和和气气,平时往来不多罢了。
吴先生和李女士的婚后生活完全可以用“琴瑟相和”来形容,二人工作上进,生活和谐;尤其是女儿楠楠的降生,见证了他们爱情的结晶。两个人躲过了众人口中的“七年之痒”,一直是周围人羡慕的存在。
而一切的转折点,都出现在楠楠八岁那年、吴先生小侄子出生的时候。